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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永康案公布后曝光的新细节

周案曝光后,准备已久的财新传媒成为周案的最大赢家,其精心筹备了大半年之久的6万字周案报道第一时间迅即放出,反响巨大。数万字的长篇报道,都释放出哪些新的信息?其中哪些细节令人玩味?腾讯新闻编辑通读全文,梳理如下:


  出身:原名周元根初中改名


  1942年,周永康生于江苏省无锡县厚桥镇西前头村,取名周元根。初中时周元根所在班上,还有一个周元根,班主任朱梦周和他商量,给他改名周永康。生于贫瘠的周永康学习刻苦,成绩也好。


  初中时的周永康,待人客客气气,笑起来老是“嘿嘿嘿”的。另一同学称,周永康性格还可以,不凶,有同学周卫生过去还欺负过他,周卫生家里有钱,周永康家贫。


  1961年,周永康考上北京石油学院。这是当时厚桥公社为数不多的大学生,更是西前头的荣誉。从此,他离开故乡,去宦海浮沉。


  早年:没有架子生活简朴


  1967年,周永康来到辽宁盘锦,他被分配至大庆油田六七三厂地质队。在地质团,周永康给同事们留下的印象很不错。


  曾与周永康共事的原地质团老职工、79岁的高级工程师张国成记得,有年冬天,周永康还在地质团任大队长,和同事一起外出检查工作。回来时周永康没有坐单位的车,自己坐火车回来了。周永康说,他是大队长,同事肯定让他坐驾驶室,大冬天人家坐卡车车厢,他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当了处长的周永康,同事们觉得并没什么变化,工作积极,待人接物没什么架子。张国成记得,这年夏天,他和周永康一起去山东开全国石油断层会议。途中在天津站转车,周永康说自己年轻,跑上跑下去排队买票,让年长他五六岁的张国成拿着材料坐着等。“那时坐火车不方便,排队买票的人很多,天气又热。”他说,“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小伙子人年轻,但很懂事。”


  张国成曾经和周永康住在一排平房中。“他不抽烟,不喝酒,生活相当简朴。常常一身劳动布衣裤,膝盖前面两块补丁。”有年下大雨,路很滑,身为处长的周永康身先士卒,跟普通职工一样往井上扛水泥袋,“大家伙儿都很佩服他”。


  大学:曾保护过受文革冲击领导


  在辽河油田的15年,周永康的口碑很不错,上升很快,差不多一两年一个台阶。对于这一点,老职工们比较普遍的说法,周永康擢升迅速,与其在北京石油学院时曾经保护过文革初期受冲击的校领导分不开。据老职工们说,周永康在北京石油学院求学末期,文革爆发,当时学校党委书记刘长亮和副院长贾皋均遭受很大冲击。


  刘长亮文革后曾任辽河石油勘探局党委书记、盘锦地委书记、营口市委书记等职。19808月奉调回京,任石油部顾问。贾皋,文革前在北京石油学院任副院长,文革中受到冲击,后参加辽河油田会战。19733月,刘长亮任辽河石油勘探局书记,贾皋任局长,这期间两人对周永康提携有加。


  家庭:第一任妻子“是个好老婆”


  在辽河油田,周永康与河北女工王淑华相识、结婚、生子。据他们的媒人宋殿臣介绍,王淑华是河北唐山滦县人,出身农村,技校毕业。很瘦,皮肤较黑,身高大约1.67米,人很朴实,单身一人在油田工作。宋殿臣的老伴说,王淑华很能干,“家里的活都是她的,带俩孩子,是个好老婆”。


  周永康奉调到石油部,王淑华也随之进京。“她还给这边的老人时不时打电话回来问候。”宋殿臣的老伴说。老职工们说,在辽河油田时,周永康和王淑华夫妻关系不错。2000年前后,王淑华与周永康离婚。此后不久,王淑华遭遇了一场被外界赋予神秘意义的车祸去世。


  2001年,周永康又娶中央电视台记者贾晓晔为妻。贾晓晔有个妹妹贾晓霞,曾就读复旦大学外语学院。受周永康的荫护,贾晓霞也进入石油系统,先后在中石油厄瓜多尔和加拿大分公司工作。在加拿大卡尔加里,贾晓霞颇为活跃。不过有中油国际内部人士指出,贾晓霞担任的这个总经理只是个虚职,仿佛是为她专门设立的,目前贾晓霞仍滞留在加拿大。


  可能是出于缓解周永康贪腐案对执政党声望带来的负面影响,虽然早在201312月,周永康已经失去自由,且外媒已有报道,民间猜测四起,决策者并未急于公布消息。而是一方面继续按计划加紧推动调查、做实证据,毫不掩饰自己调查的指向性;另一方面,对外媒报道无论对错都不做反应,亦有限度甚至饶有兴趣地旁观国内一些媒体由四川官商窝案和中石油腐败窝案展开自己的独立调查。


  子女:二儿子周涵去年底亦失联


  除了媒体已曝光很多的长子周滨,周滨还有个39岁的弟弟周涵,是中国石油大学(北京)硕士研究生,高级工程师,在中石油北京油气调控中心担任党委办公室主任,一名处级干部。由于生母去世,周涵与父亲关系不好。


  周永康和周滨显然并不希望周涵就此疏远这个家庭,而是将其保护在一个合适的距离。20102月春节前夕,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周永康到中石油、国家电网和铁道部,考察重点行业企业安全运行和维护稳定工作,首先来到的就是周涵的工作部门。


  而周涵的直接上司张伟,中石油最年轻的局级干部,不仅是周滨的校友师兄,张伟的爱人朱莉萍,从2002年发起设立四川天丰占有60%的股份,200312月将57%股权转让给詹敏利,到2009年中旭阳光改制后进入公司董事会,无论是水电站业务还是能源生意,都悄然出现在周滨的生意圈子中。


  121日,寒风凛冽的北京深冬,周滨从困居的别墅里,看到窗外出现了三四十名警察。对这一天,周滨早有预兆。1125日,他已经聘请了两名代理律师。两名律师目前均拒绝向财新记者透露更多细节。有消息称,周滨的妻子黄婉、岳父黄渝生亦在国内,并遭带走。


  接近中石油的权威消息人士称,周永康的次子、中石油北京油气调控中心党委办公室主任周涵,2013年底也已“失去联系”。有消息称,周涵目前在美国旧金山。


  家族:靠“替人摆平事情”发家


  周家发家的一路径,是替人摆平事情,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比如有人要安排工作,企业有事情搞不定了,他去说合。”村民称。随着周永康权势日长,周家的“公关”生意,还包括了替人在打官司时说情和捞人。该项收费的价格不菲。知情者透露,无锡某镇党委书记出事,面临判刑,亲戚到周家去求,周家开价15万,还不打包票。


  二弟周元兴家另一业务,是做油田的钢管生意。无锡的钢管企业很多,周家并无工厂,一样能拿到单子。


  周元兴之子周晓华经常开一辆车牌尾号为001的车子,出现在厚桥镇上,大伯父步步高升,周晓华在当地也被戏称为“部长”。村民称,周晓华有一次开车,遇警察拦车检查,发生争执,周晓华顺手打了警察两个耳光,“叫你们局长来”。结果警察向周晓华赔礼道歉,赔偿周被拉坏的衣服。


  三弟周元青曾任锡山市经济技术协作办公室主任。200012月,锡山市拆分为锡山区和惠山区,周元青为惠山区国土局副局长。知情者称,身在官场的周元青,成为无锡一些官员攀龙附凤的桥梁。


  周元青的妻子周玲英,是官员之女。周玲英住在无锡市崇宁路87号,无锡老城的核心繁华路段,此地成为无锡CBD核心区域,周元青家所在位置崛起了东方巴黎商厦。无锡人称,买得起那里房子的都是早年就发家的。


  周家三房独子周峰生意链条曝光


  2004年,时年30岁的周家三房独子周峰从日本学成回国,在日本最大的综合商社三菱商事有三年从商经验。


  厚桥乡亲所知不多的是,周家三房在无锡当地就有更挣钱的生意:开奥迪4S店、与中石油合伙做液化气生意。20102月,周玲英出资1900万元,在临近的无锡江阴市设立江阴奔跃汽车有限公司(下称江阴奔跃),占股95%,法人代表和总经理为周军。周玲英从此成为有“中国第一官车”之称的奥迪品牌4S店老板娘。


  “汽车经销行业里都知道,奥迪4S店是含金量最高的。2010年之前基本上是当年盈利,即使这两年竞争很激烈,开店两年以上的肯定都盈利。”北京一位汽车经销商说,“不是有钱就能开的,你的关系得足够有撼动力,甚至据说大众中国和奥迪中国的高层都插不上手。”


  1999年底开盘的东河花园,因上述优越的地理位置,成为无锡独一无二的小区,住户非官即富。周家以儿子周峰的名义,买下东河花园92301302,两套房子面积194余平米,打通居住。在居民印象中,周家有好几辆车,其中一辆宝马,一辆挂99999“九五至尊”牌照的奥迪。其家客人多,经常有警车、军车停在92号楼下面的路上,直到两年前周家搬至山语银城小区。


  迷信:曾请和尚看相重修祖坟


  厚桥人传说,1990年代周永康在北京时,曾请一老和尚看相,老和尚称其面相是好的,但做干部之后,到目前都是副职,是祖坟有问题。周永康为此数次打电话,叮嘱弟弟修坟。


  周家祖墓的热闹,是在周永康的官越做越大之后。每至清明,扫墓者络绎不绝。来者多是干部,不仅有无锡本地、江苏其他地市,甚至还有来自上海、武警的车辆。扫墓时,周家人多半陪着,扫墓者临走时,一般叫他们“跟周首长讲一声”。


  2009年秋天的一个雨夜,周家祖墓突然发现被人挖了洞。时值新疆“7·5”事件之后,乡人称,挖坟事件疑为新疆分裂势力搞破坏,不仅惊动了无锡警方,而且江苏省公安厅、上海公安局,乃至公安部如临大敌,动用警力侦破。


  知情者称,为消灾免祸,周家人和一名部队上的领导出面,特地请了无锡当地一位老和尚做了法事。


  特长:协调上下级关系有霸气


  周永康拥有教授级高工职称,但辽河油田的老职工并不认为他是专家型官员。原辽河油田总工程师说,周永康虽然是石油专业出身,但他在辽河油田期间,大多数时候从事管理和政务工作。这位老总工说,周永康的才能在协调上下级关系上,他口才不错,讲话有条有理,入情入理,很少用讲稿,同事们都爱听他讲话。


  “周永康做事很有魄力和决策能力,不管是在部里还是在塔里木和胜利,他能够拍板做事情。客观的说,他非常适合做一把手。”一位中石油勘探研究院人士表示。他举例说,中石油总公司开会,周永康会把所有人的意见都听完了,无论意见如何分歧,他最后一定会当场做出决定。“他就是有一种霸气,听完大家意见后能形成自己判断,不管你们说三道四,就是要按照他的决定做。”


  在担任首任国土资源部部长期间,周永康顺利完成了地质矿产部、国家土地局等部门的整合。他不仅敢于对部门整合中的繁杂问题进行决断,而且用一件事就牢牢笼络住了手下干部的心——盖房。


  “当时被部委干部谈论的有两个审计报告,一是体育总局把申办奥运的一部分钱拿来给运动员盖宿舍,另一个就是国土部把勘探事业费拿出来一部分给职工盖房子。”一位国土部干部向回忆,周永康到国土部后,大家反映国土部的住房比石油部的小得多,教授级高工还没能住到两室一厅。周永康听了觉得这怎么行,了解情况后,很快做出了盖房子的决定,起码要解决高级工程师以上的能住两室一厅以上的房子。


  “周永康很雷厉风行,一改以前四川干部管四川的状况。以前四川就是农业大省,节奏慢,他过来之后提出一些新思路。”一位长期跟踪四川政坛的人士称。其一是将信息产业定为“一号工程”,这为成都今后的ITC产业(信息通信技术)集群成为全球性基地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周永康到北京后,一家人住在学院路20号的石油大院,这里正是过去周的母校北京石油学院的老校区。“周永康喜欢游泳,所以石油大院的游泳池办得特别好。”


  布局:主政四川三年留下三颗棋


  周永康对四川政坛的影响,延续的时间更长、程度更深。在该省的最高权力机构——四川省委常委会,留下了三个举足轻重的棋子:李春城、李崇禧和郭永祥。


  其中,郭永祥为周永康和蒋洁敏之间拉上关系。在周永康离开中石油后,需要在中石油内部找代理人,而蒋洁敏谋求上位,需要奥援震慑中石油大小山头的时刻,郭永祥在蒋与老领导之间扮演了重要的桥梁、润滑和黏合作用。


  结盟:曾唱和重庆为薄熙来背书


  周永康任中央政法委书记期间,正值薄熙来主政重庆,在“唱红打黑”问题上,周永康始终给予薄熙来力倡的重庆模式以有力支持,给予了全面的积极评价。


  这些支持,都成为薄熙来和王立军等人重要的政治筹码。周永康对这种社会治理模式的赞许,有多大程度是出于政治结盟的考虑,又有多大程度是一种价值观的认同,我们不得而知。但直至“王立军夜奔”事件发生后,周永康还是在20123月“两会”期间到重庆代表团,专程为已经危若累卵的薄熙来站脚背书。(编辑注:本文因着眼于新信息点及部分细节,难免存有逻辑疏漏之处,亦无法传递财新报道之全部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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